『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听见齐楚急急的问清河道长,我心猛的一跳:“他不是在房间用早饭吗?”
齐楚见墨逸在,收了慌忙的神色,十分恭敬的朝墨逸执手行礼,几乎一拱到地后才朝我道:“你走后,他说要整理衣冠,让一德收拾了东西出去了,一德刚才去找他时,他人已经不在房间了。”
清河蛊术刚解,身体虚弱,不可能自己下床的啊。
我顾不上收拾碗筷,和齐楚朝着他房间跑去。
一德这会急得不行,却依旧沉着的朝我道:“观里的护阵未动,师父是自己离开的。”
我和齐楚先是松了一口气,可跟着我心里却莫名一酸。
他知道我想问什么,居然支开我,自己避开,肯定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墨逸却转眼四顾看了看:“如果你想问,本君倒是可以帮你找到他。”
我先是一喜,跟着却又是阵无奈。如若清河肯说,又何必骗我再避走,就算找到,他也不肯说,何必呢。
听齐楚话里的意思,当年那所谓的“一杖二剑三执香”,名头很大,清河又出身天师府,这样的身份在道门何等尊贵,但却因为我阿娘避到这只有两人的守机观,怕也迫不得已吧。
朝墨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齐楚道:“既然清河道长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终究还是有点失落,正要离开时,一德却叫住了我,从身后捧出一根通体漆黑的木棍递给我道:“贫道出房间时,师父曾说这棍是给施主的,一是多谢施主相救之恩,二是这棍本身就是云香施主所留。”
那根木棍长不过半米,粗不过胳膊,通体黑亮,尤其两头更是带着油光,我怎么也没想到清河给我留了根棍子,而且还是我娘留下来的,这真的是……
有点诧异的看着一德,但他所知也不多,只是将棍子递给我道:“或许日后施主还用得上。”
一边齐楚被一惊一诈,似乎有点气到了,叹气道:“对啊,你以来可以用来擀皮,说不定用得很顺手,改天可以请我吃饺子。”
果然他骨子里还是有着厨师天份的,我接过木棍朝他苦笑道:“这棍子是制香时用来碾碎香叶的。”
从小我就见外婆制香,先是将香叶晒干椿碎,和好香料后,再放在石板上,用木棍细细的碾,外婆也有一根这样的棍子,只不过并没有这根这么黑亮,明显这根时间更为长久。
木棍入手冰冷,我不知道阿娘怎么会将一根碾香叶的木棍留给清河,却还是朝一德道了谢。
墨逸却盯着棍子,满眼疑惑,朝我道:“既然事了,就先回去吧。”
齐楚开始还热情的说要送我回去,但墨逸一个眼神看过去,他立马缩了缩头,改口说送到我高铁站,帮我买好票,就不送我了。
“哼!”墨逸冷哼,我感觉肩膀上一冷,他就消失不见了。
搞得我很想看下肩膀,但有人在,实在不好意思。
到了高铁站,齐楚特意给我留了微信和电话,让我有事没事多联系,有空去龙虎山找他玩。
我礼貌的轻笑,他好歹也算救过我一命,复又朝他道了谢,他却一直乱瞄,最后居然掏出一个空心铃挂在手里,围着我身边转了转,见那空心铃没响后,才朝我道:“那位鬼君不在?”
看他这样子,似乎有什么话要避开墨逸,我摸了摸肩膀,确认没有异动后,这才点了点头。
齐楚却似乎还放心,掏出一张符捏在手里,朝半空一扔,这才朝我轻声道:“那位鬼君不在十大冥君之列,怕身份更为尊贵,你因被献祭而身怀鬼胎,这事里有着古怪,尤其是那对陆家母子,怕是对你早有预谋,如有可能,你让云婆婆想办法避开鬼君,你亲上一趟龙虎山。虽然鬼君位尊术强,但天师府传承千年,由张天师亲自出手,就算打不掉鬼胎,也能隔绝鬼君保全性命。”
我没想到齐楚避开墨逸居然说的是这个,以他看到墨逸就恭敬得恨不得趴地上的样子,居然得罪他而帮我。
“自己小心。”齐楚将那个空心铃递到我手里,沉声道:“铃若无心,阴风自鸣。”
说完,他伸手接住半空中飘落的符纸,朝我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将那只空心铃铛收好,抚了抚肩膀和小腹,确定这两处都没有异动后,这才进站。
只是过安检时,安检机老是响,安检员将我带到一边,将东西整理了一遍,没有发现违禁物品,那安检员拎着那根唯一显得突兀的木棍,问我是做什么的,我只得硬着头皮说是用来碾药粉的,他还奇怪的道:“还挺沉的,不过确实是木的。”
等我从安检室出来,车都进站了,我将那根木棍握着手里翻看了许多次,想着难不成这棍子里面还藏了什么东西?
就像小说里倚天屠龙一样,里面空心的却藏了宝藏,但看半天连条缝都没看到,想到刚才过安检时,这棍子都扫过了,也没什么异常,也就收到包里了。
趁着有空,我给苏溪发了信息,问她当初是怎么认识陆思齐的,又怎么会想到将我介绍给他。
但苏溪并没有回我消息,我无聊的看着窗外。
高铁很快,就算有减速玻璃,许多东西都是一闪而过。
等了很久苏溪都没有回我,我靠着座位有点发困,昨晚墨逸将我折腾得够呛,都没怎么睡。
正迷糊着,却见外面有个人面对着玻璃窗急急的说着什么,似乎生怕我听不见,整张脸都快要贴到玻璃窗上挤得变形了,我见她脸色确实很急,迷糊的凑到窗边,想推开窗子打开。
当手碰到微凉的玻璃时,猛的惊醒。
可那张脸却依旧贴在玻璃窗上,张嘴急急的说着什么,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身边。
高铁依旧在飞快的开着,车厢顶上显示着车速,这样的速度别说人了,就算辆赛车都跟不上,外面那张人脸怎么可能一直贴在玻璃窗上。
转眼四顾,别人根本看不到这张人脸,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
我突然感觉到害怕,朝里面挪了挪,那张人脸十分慌忙的看着我,我只能紧闭着眼不去看,撞鬼的事情,我实在不敢碰啊。
过了好大一会,等我再睁开眼时,玻璃窗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有点好奇的抬头看去,却见前面几个玻璃窗上,那张人脸依旧贴着,她似乎在找什么,不停的朝里看。
虽说我日夜与鬼相处,还怀了个鬼胎,可突然碰到光光的一张人脸,我还是有点害怕的。
不过人脸不一会就不见了,等车到站时,我旁边座位的阿姨抱起沉睡的孙子准备下车,奈何她的包很大,孙子也有五六岁了,睡得沉沉的,她一个人拎也不好拎,我就帮她将包拎到车厢口,方便她下车。
只是当她走到车门口时,那张消失不见的人脸突然又窜了出来,猛的朝着那阿姨脸上贴去。
我拎着沉重的大包,被吓了一跳,正不知道这鬼脸要做什么时,却见那阿姨身子一怔,脖子以十分古怪的姿势转了过来,一张脸白里透青的看着我。
“孩子!救救孩子……”那阿姨声音低沉,猛的将怀里五六岁的孙子朝我怀里塞来。
我双手拎着一个沉得要死的包,那孩子入怀就朝下滑去,忙扔了包来接孩子。
后面要下车的人正催着问我们怎么不走,我吃力的将孩子搂住,手里摸着一把香灰,正要试着问阿姨怎么了,却见那阿姨突然“啊”的大叫一声,飞快的朝着旁边柱子撞去。
入眼皆是鲜红的血色,那阿姨整张脸从墙柱上滑过,皮开肉绽,整张脸都烂了。
周围一片尖叫,我怀里那个孩子却依旧睡得沉沉的,我吃惊的看着那张人脸从血泊中浮起,然后慢慢的朝我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