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雪白的丝缎出锋皮裙,同样质地的白色丝缎出锋袄子,领口袖口压了同色的暗色云纹,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白貂皮的大氅,厚厚的风帽罩在头上,白色厚实的白貂毛将梓锦的小脸映衬的若隐若现。白色的雪地上,立着白色的玉人,晶莹剔透的仿若一阵风刮过人就会不见了,这不过是众人的一个幻影罢了。
梓锦向来给人的感觉都是邻家女孩的可爱,当这种强烈的带着绝世的风华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就连一向极为克制的姚长杰竟然也看呆了眼,心里涌起了一个很古怪的吾家有妹初长成的自豪。
叶溟轩一直知道梓锦是很美的,一直知道的,虽然梓锦可以掩盖了自己的美丽,但是梓锦这样突然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这样的美混裹在天地之间,那无尽头的雪白中,尤其是那唇上的一点胭红,更是摄人心魄。
叶溟轩只恨不得将这样的姚梓锦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心口那激烈跳动的心声,让他一时间竟然开不了口打破这有些诡异的沉默,心跳得太快,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漏了端倪,惹人笑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说出不得体的话来,他是那样的嫉妒憋闷姚梓锦怎么可以这样出现在秦文洛的面前?
叶溟轩转头去看秦文洛,果然在看到秦文洛的表情后越发的不淡定了,心尖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划过……
“梓锦,你怎么来了?”姚长杰首先开了口,虽然声音一如平常古板严肃。
梓锦尽力的让自己露出一个跟平常一样的笑容,手里捏着的的小锦盒突然间就烫手起来,忙转移话题说道:“没什么,纯属路过,就进来看看大哥哥在做什么。没想到秦大哥跟叶大哥也在,倒是小妹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聊,我先回了。”
梓锦恨不得立刻就鞋底抹油溜之大吉,说完就想要走,假装没有看到几个人有些狐疑的神情,还有眼神落在她手里锦盒上的压力。
“五妹妹,我们也不过是随便说说话,不碍的,外面天冷,不如进屋去坐坐吧。”秦文洛笑着说道,那满脸的笑容便如同阳春三月最灿烂的阳光。
梓锦脸色一僵,忙说道:“不了,不了,我还有事情,你们聊,你们聊。”
梓锦看着秦文洛那有些灼热的眼神,越发的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就跟火烤一般,明明天冷得要命,她却是后背上都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
梓锦也不等众人同意,转身就走。
“五妹妹,你手里拿的什么?这个盒子还是挺精致的,何不让我们瞧瞧。”叶溟轩淡淡的开口了,他就知道一定是姚梓锦又给姚长杰做了什么精致的活计了,不想让两人看到,这才托词走的。
梓锦的脚步硬生生的被叫住了,正想要想个办法混过去,只听秦文洛笑道:“是啊,我也好奇得紧呢,五妹妹不会是又绣了什么好物件怕我们抢了?你放心咱们只是看看,绝对不会跟夺人所爱的。”
秦文洛说完还特意看了姚长杰一眼,眼中皆是满满的笑意,姚长杰对这个庶妹很好他也知道的,梓锦经常给姚长杰绣东西他也知道的,因此这才出口戏谑。
姚长杰见雪越下越大,便道:“进来说吧,雪越来越大了。”
梓锦无奈,以一敌三寡不敌众,只好跟在众人的身后进了屋子。屋子里燃了火盆,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有些冰冷的手脚立刻暖和过来。
梓锦将大氅解下挂在了衣架上,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梳成了弯月髻,鬓边簪着一朵红珊瑚做成的珠花,白衣黑发红珠花,雪白的脸颊上因为温度变暖浮上了丝丝嫣红之色,越发的映的人比花娇。
姚长杰唤了丫头沏上茶来,然后几个人这才在圆桌前相对坐下,梓锦却觉得如坐针毡,尤其是对面某只狼那眼神盯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手脚都没处放了,格外的局促,丫丫的,进了锦衣卫就是不一样,甚至于不说话,那眼珠子往自己身上轻轻的扫过,梓锦都觉得心颤。
不一会儿,静柏拿过一个花瓷的暖手炉递给梓锦,低声的说道:“五姑娘,大少爷平日不用暖手炉的,因此这院子里也没有准备,这是婢子寻常用的,您不嫌就先用着暖暖手吧。”
梓锦笑着接过了,没想到姚长杰倒是细心,居然还让人给她找暖手炉,低头看去只见暖手炉虽然做工粗了些,可是很干净,还有些淡淡的香气,静柏是姚长杰跟前的大丫头,她的东西自然使得。
见到梓锦没有嫌弃,静柏这才松了口气,福福身就下去了。
梓锦笑着谢了姚长杰,姚长杰却板着脸训道:“这样的天你也敢自己走出来,也不带着丫头,不带着手炉,回头得了风寒,可没人管。你院子里的丫头越来越不成体统,要好好的管管。”
梓锦一听就急了,生怕姚长杰找杜若几个的麻烦,忙说道:“跟她们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不许她们跟来的。我记住了,下次不敢了,大哥哥,你千万别罚她们。”
姚长杰冷冷的扫了梓锦一眼,才道:“记住你的话,做奴婢的就要自己的本分,说不让跟还真的不跟了?成何体统!”
梓锦生怕姚长杰又是一长篇的之乎者也说的她头晕,忙告饶,又态度坚定的保证绝对没有下次,姚长杰这才作罢。
秦文洛笑着说道:“长杰越来越有做哥哥的威严了,不过你也别吓坏了五妹妹,你看看她的脸色都白了,哪有你这样这么严厉的哥哥。”
梓锦听到秦文洛这么说顿时找到了知音,一时间也忘记了之前的想着距离啥的,张口就应道:“就是,每次见到大哥我都心惊胆战的,每次挨训起来都想要有撞墙的冲动。”
秦文洛很是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会有撞墙的冲动?”撞墙?这个词语用在这句话里倒是有一种难以言语的趣味,秦文洛觉得稀奇,梓锦从不曾在他跟前说话这样娇憨过,秦文洛心里便觉得有些奇异的感觉升了起来。
梓锦就诉苦道:“秦大哥,你是没见识过我大哥训人的模样,那叫一个威武,那叫一个滔滔不绝,引经据典,旁引佐证,从三皇五帝到孔孟之道,能说的你恨不得都没有从娘胎里出来过,你说我能不害怕吗?能不想要撞墙晕过去来躲避吗?”
秦文洛一听怔怔的看向姚长杰,双手一抱拳,道:“佩服佩服,原来长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看来在我等面前你太拘泥了,都不肯露出真容啊。”
姚长杰面不改色气不喘,淡淡的说道:“人以群分,差别对待,梓锦性子懒散,实属无奈,见笑见笑。”
梓锦目瞪口呆,姚长杰一句话,既捧了秦文洛二人,又把梓锦暗讽一顿,梓锦深深觉得自己的本事比起姚长杰那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心情有点复杂。
叶溟轩瞧着梓锦跟秦文洛有说有笑的样子,双拳就微微的攥紧了,原以为这几年秦文洛跟梓锦不怎么见面,应该很生疏才是,却没有想到两人言谈起来一唱一和格外的默契,心里就有些沮丧,难不成这真的是天意?
自己不管怎么用心,不管用尽什么手段,都抵不过宿命?
叶溟轩的沉默不语格外的反常,梓锦故作不经意的瞅了他一眼,就看到那一双眸子深处似乎在酝酿着风暴一般,整个人就如同被噎住了,越发的谨慎起来,总而言之,他如今有个身份相当的女子苦苦追求,自己也不想跟他有过深的纠结,能够让他自己放弃是做好不过了。
梓锦认为叶溟轩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不过是赌一口气罢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就算是嫁给了他,伴随着夫妻感情本就没有基础,再加上身份地位的差距,再加上平北侯府那黝黑不见底的深水潭,自己未来的日子已经能够遇见有多凄惨。
姚梓锦是穿越而来寻个好男人谈一场跨越时空的恋爱,圆满完成毕业修分的,而不是来给人家当炮灰的,于是必须的要坚定自己的信念,所以她赶脚的这个时候自己跟秦文洛表现的越亲密越能打击叶溟轩的积极性,进而放弃她这朵叶溟轩偏执之下的花朵,寻找他的另一段幸福,而自己也能按照早已经规划好的路线往前走。
秦文洛知识渊博,谈话风趣,又没有贵族的架子,姚长杰虽然言简意赅倒也不是闷葫芦,梓锦本就是有意热场,言谈俏皮,谈吐有物,说起各地的民风趣事倒也是眉飞色舞,光华乍现,引人注目。
人往往就是这样,当你为着另一个目标使劲的时候,有的时候会顾此失彼。梓锦只顾着跟秦文洛说笑,却忘记了收敛自身的风华,那眉目之间的张扬慢慢的,一点点的,随着气氛的加热呼呼的泄露出来,有些东西你费尽心思时时刻刻去遮掩的时候,自然能够遮住。可是当你分心无暇顾及,心里又有别的打算的时候,往往你以前想要遮盖的你骨子里头的东西就会趁机暴露出来,因为那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有心遮掩能盖住,无心的时候……只能顺其自然了。
那眉目之间的婉转轻轻的流出,那狡黠的目光伴随着微笑婉转流淌,一颦一笑自然形成,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宛如上好的画册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叶溟轩心里闷闷的难受,自己看到姚梓锦这样的笑颜,居然还是对着秦文洛展现,不管是前世今生,他都没有办法比秦文洛更早一步的得到姚梓锦的心,刹那之间除了愤怒之外,便是铺天盖地的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