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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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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铎以为朱琳泽要行崇祯朝崇祯的那一套,向群臣勋戚开口要钱。

  朱家的子孙被逼急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不仅仅是王铎这么认为,就连李邦华也这么认为。

  崇祯已经用事实证明过,向群臣和勋戚借钱,那就是希望蛤蟆长毛,压根不可能的事情。

  马士英则是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不认为以闽王的能力和水平,会想出这么不靠谱的主意。

  闽王深思熟虑,他的想法从来都很靠谱。

  倪元璐倒是希望朱琳泽能马上搞到银钱,这样的话户部也能喘几口气了。

  “王尚书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孤也知道诸位靠着朝廷的那点俸禄生活不容易,孤是想发行国债。”朱琳泽说出了他的想法。

  与其说是发行国债,倒不如说他现在想发行的是军债。

  弘光朝的财政其实相较于崇祯朝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朱琳泽以南直隶,浙江,福建,广东四省之地所征收上来的赋税折银甚至已经和崇祯朝初年的财政收入相当。

  尤其是在清丈田亩工作在试行的州府陆续完成,一条鞭法的重新实施,朝廷的财政收入更是稳中向好。更何况现在外贸和海关的收入更是崇祯朝望尘莫及的,还有还未开征的商税,日后也是朝廷主要的财政收入。

  只是朱琳泽花钱太大,在军费和教育经费上力排众议,下了血本,这才一时周转不开来。

  “国债?闽王的意思是向来百姓举债?”

  闽王嘴里总是能蹦出一些新鲜的辞藻,对此倪元璐也是见怪不怪了。当了这么久的弘光朝户部尚书,他现在也能勉强跟上朱琳泽的脑回路。

  “正是,不过不是更一般的老百姓举债,寻常人家也不过是勉强糊口,哪有余钱借给朝廷。”

  朱琳泽点点头,不过他举债的对象自然不会是寻常的小老百姓,而是那些富户缙绅。

  朱琳泽也清楚大明朝的富户缙绅都有窖藏白银的传统,成箱成箱的白银都躺在他们的地窖里发烂。

  “此举或许可行,要是江南的富户缙绅们愿意拿出银子资助朝廷,倒也是一件好事,只是想让他们把银子拿出来也非易事。”

  大明朝的富户缙绅是什么德性倪元璐再清楚不过了,都是一些只许进不许出的主。他倪元璐也是大明朝的富户缙绅,他自家的很多亲戚就是这副嘴脸。

  中央银行三番五次登报,愿意以同等价值的银元和铜元换江南富户缙绅们的窖银送到铸币厂铸造银元,愿意兑换的富户缙绅都寥寥无几。

  直到后面有送些礼品,兑换的人才慢慢多了起来。等价兑换尚且如此扭捏,直接借银钱的难度可想而知。

  倪元璐也觉得朱琳泽这次有些太天真了。

  “如果孤借一年给一成的利息呢?”

  朱琳泽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诸臣面前晃了晃。

  “一年一成的利啊?”

  王铎听了不禁两眼放光,倪元璐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年一成的利,你闽王可真的是舍得下血本啊。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次用兵的规模,估计五百万两银元都不够。

  就算按五百万银元算,一年的利息可就要五十万银元。

  放在是以往的其它帝王,想要向富户缙绅借钱,确实不可能,尤其是大明朝的皇帝,一个比一个抠门。

  但要是闽王借钱,说不好还真能借的到,那些早些时候买招商局股票,跟着闽王做生意那批富户缙绅和商人,哪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而且闽王也从来没有赖过账。

  朱琳泽当然也清楚那些江南的富户缙绅什么德性,但他更相信金钱的魔力。只要他的信用良好,许之以厚利还是能让这群铁公鸡身上拔下毛来的。

  交易所招商局的股票供不应求就是最好的证明,将这次要借的国债挂上交易所,虽然不会像交易所股票发行一样出现疯抢的局面,但朱琳泽相信还是能兜售的出去的。

  一成的利息虽然受益比不上招商局的股票,但也还算可观,毕竟还是能用银子生银子的,总比让银子躺在潮湿的地窖里发霉要来的强。

  在铸京观之前,朱琳泽打算将那些刚刚押解到南京城的七百多名满洲镶黄旗俘虏游街示众。

  一来是为了增强国名对朝廷的信心,二来也是为了给发行国债造势。

  这次发行国债与其说是朝廷的信用在背书,倒不如说是新军在背书。只要国民对新军有信心,这次发行的国债肯定就不愁卖不出去。

  翌日,南京城几乎是万人空巷,几乎全城的民众都慕名前俩观看了这次规模盛大的游街活动。

  这也是新军对满洲八旗兵战史上所俘虏八旗兵最多的一次,而且还是镶黄旗的八旗兵。

  此举大大激发了南京民众的民族自信心,曾几何时,满洲八旗兵一直是大明朝民众头上挥之不去的阴影。

  崇祯年间清军进入山东,破济南城之时,就连千里之外的南京城也是人心惶惶。

  朱琳泽身着便装,在护卫们的簇拥下,观看了这次游街活动。

  南京城的民众群情激奋,尤其是从北方南下定居的民众,在看到这群鞑子兵俘虏的时候无不是义愤填膺,恨不得上前手撕了这群鞑子兵。

  沿途不断有杂物抛向这些鞑子兵,甚至还有人往这些鞑子兵身上丢粪。

  负责维持秩序的一标禁卫军也苦不堪言,这些丢粪的百姓毕竟不是掷弹兵,准头有限,禁卫军的将士们也难免被误伤。

  “新军万岁!”

  “闽王万岁!”

  不知是哪几个好事者在人群中呼喊了一句,一时之间,道路两旁响起了南京城民众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荒唐,荒唐,再过几年只怕天下百姓只知闽王,而不知当今圣上才是我大明真正的君父。”几个头戴儒巾,穿着棉布直身的书生愤愤道。

  只是他们的声音很快就被数十万民众的欢呼声给吞没。

  “恭喜闽王,闽王现在是民心所向啊,天下百姓唯闽王马首是瞻。”

  陆闻达不由得感慨道,他想过朱琳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游街的终点是在南京皇城的洪武门前,朱琳泽可没有闲粮来养这七百多民八旗兵俘虏,而是在游街之后直接选择行刑杀了做京观。就连献俘仪式都懒得搞了,之前又不是没搞过。

  除了医学院要去的两百个身体状况比较好的鞑子俘虏做研究给学员们练手之外,其余的五百多个鞑子兵都将在洪武门前接受他们的刑罚。

  负责主刀的也基本都是医学院的学生,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次难得的实体解剖机会。当然,也是这些鞑子兵在这世界上所能够做出的最后贡献。

  朱琳泽让人押着豪格来到洪武上的城楼,随同他一起观礼。

  豪格的手脚都被带上了镣铐,为了以防万一,豪格的身上也被五花大绑,像头猪似的被牵上城楼。

  这对于贵为大清肃亲王的豪格无疑是一个莫大的侮辱。

  活着的豪格远比死了的豪格要有用的多,好不容易抓了一个活着的满清亲王,朱琳泽并不打算就此杀了豪格。

  作为南明名义上的君主,朱由崧也在洪武门的城墙上观礼。

  在听到从下方传来山呼海啸的“闽王万岁!”之时,朱由崧的脸色非常难看。

  等看到走上城楼的朱琳泽后,朱由崧很快便换上一副笑脸,朝朱琳泽挤出一丝笑容。

  “请圣上观礼。”朱琳泽只是朝朱由崧微微躬身一抱拳说道。

  随即弘光朝的君臣在洪武门城楼上观赏了这次无聊的行刑。

  帝国大学医学院学生们的刀法精湛,起初都是挑不要命的部位割,渔网网着这肉一片片地割,割到明天也未必能割的死鞑子。

  豪格见状龇牙咧嘴地对着南明君臣破口大骂,妄图激怒朱琳泽一心求死。

  朱琳泽又岂不知豪格的心思,只是让人拿了块破布将豪格的嘴巴给堵上。

  民众们关心今天的鞑子兵游街,南京城的缙绅和勋贵们对这件事情却没有多大的兴趣。而是聚在一起研读今天的《大明日报》。今天的《大明日报》上有一则重磅消息:朝廷要向民间举债!

  放眼这个大明朝,这都是新鲜事。南京城的缙绅勋贵们无不对此事议论纷纷。

  尤其是报纸上所承诺的一年百分之十的利息让他们很是心动。

  招商局的股票现在是一股难求,大伙都不傻,都明白随着下南洋国策的施行,招商局的股票肯定只涨不跌,都不愿意出售手里的股份。

  既然招商局的股票买不到,买买朝廷的这国债也不错。

  虽然一年百分之十的利润远比不上招商局的股票的收益,但好歹能让钱生钱。

  “老爷,小的已经到交易所打听过了,交易所今天还没有卖国债。”

  定国公公府上的一个下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高坐堂上的徐允祯抚着胡须点点头:“朝廷要发国债之事,是闽王昨天才和内阁的阁臣们讨论的,交易所还没卖也在清理之中,本公估摸着国债的劵票还在印制之中。”

  徐允祯虽然是崇祯十七年南逃避难的勋戚,但现在的徐允祯可以说是南京的勋戚之首。

  当初魏国公徐文爵事发,南京城内的勋戚不少人以为定国公难免会被波及,最后的结局轻则抄家,重则受到株连。没想到徐允祯最后竟然什么事也没有。

  徐允祯的儿子除了长子留在家中准备承袭公爵之外,次子现在在神策军当军政委,老三从吏学堂毕业之后也在浙江的粮食局当了局长,定国公一家可谓是风光无限。

  更兼现在徐允祯手握四千股招商局的股票,当初百两银子一股购入的股票,现在在交易所挂牌的价格高达三百九十二银元,翻了近四倍。

  徐允祯现在也是招商局的大股东之一,这让其他的勋戚们眼红不已,后悔当初没有跟徐允祯多买一些。

  当初错过了购买招商局股票的最佳时机,没赶上的热乎的,这些勋戚现在可不想再错过这次国债的顺风车。

  只是他们对国债都不甚了了,因此在看了今天的报纸之后,都纷纷结伴来到徐允祯的府上探探口风。

  徐允祯和很多阁臣私交甚密,想来也是知道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内幕消息。

  “定国公,朝廷发的这国债,比之招商局的股票收益如何?”保国公朱国弼问徐允祯道。

  “当然是不如招商局的股票了,招商局的股票股价不仅蹭蹭地往上涨,每年咱们还能分到不少分红呢。岂是国债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徐允祯白了朱国弼一眼,这么弱智的问题亏朱国弼问的出来。

  “既然不如招商局的股票,那还买他作甚?”朱国弼皱着眉头道,“万一到时候朝廷只借不还,可怎生是好?”

  “保国公,招商局的股票是好,只是现在你还能买的到吗?”

  一旁的隆平侯张拱日也看不下去了,朱国弼越混越差也是有原因的。

  当初招商局的股票能买到,闽王也只是对每家限购三千股,这个朱国弼虽然家资雄厚,但最终也只买了五百股。招商局的股票小涨到一百三十两一股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卖掉了二百五十股,只留了二百五十股。

  讲武堂和大学堂招生,因为不忍心儿子受苦,最后也没将任何一个孩子送到讲武堂或者大学堂。

  “朝廷这次借的国债是给新军当军费用的,新军后面站着的可是闽王,闽王还会赖咱们的账不成?”徐允祯也非常鄙夷地看了朱国弼一眼,“就说招商局每年的分红,闽王可曾有短缺?”

  “定国公所言极是,只是不知这次朝廷要发多少国债?还限不限购?”

  隆平侯张拱日的问题就比朱国弼的几句废话要有含金量多了。

  张拱日已经从招商局的股票那里尝到了甜头,国债虽然收益不如招商局的股票,但总比把银元和银子烂在地窖里要强。

  “要发多少国债闽王也未曾在内阁透露,根据倪尚书的消息,不会少于五百万银元之数。”徐允祯说道,“至于限不限购,暂无确凿的消息,但看陆长史的意思,这次的国债似是不限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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