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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军为鱼,民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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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家早已在龙岩城布置了大量密探,黄得功的军队一动,早有密探给漳州、泉州方面送信。

  黄得功的目的间接明了,直接奔着漳州府城而去,希望能够一举拿下漳州。

  相较于早早抵达漳州城,迅速亲临前线指挥作战的郑鸿逵,黄得功的准备就显得非常仓促了。

  黄得功的前军、中军、后军有着一段很长的间隔,辎重车辆更是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闽道之难不亚于蜀道,闽省境内多山,山脉丘陵纵横,河流曲折蜿蜒且多浅滩,且现在为雨季,降水甚多,漳州境内虽有九龙江,但水运的风险太高。

  因此行军还是走崎岖的羊肠小道,黄得功的五千家丁皆空手而行,体质本来就比一般的士卒要好,因此行军走的快。

  但后面的辎重队伍肩扛手提,无论怎么赶路也赶不上前方的队伍。

  黄得功的幕僚杨龙友很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急忙提醒黄得功道:“黄将军,后面的队伍没跟上来,咱们的粮草都在后头,是不是等一等后面的队伍,或者派些精兵押送辎重队伍。”

  福建交通不便,粮食辎重难以运输补充,要是粮草出了差池,军心必然大乱。

  黄得功虽然在龙岩已经有些时日,但对龙岩的了解并不深。

  在龙岩的这段时间,黄得功最多也只是放出哨骑侦查龙岩附近的地形的道路,而再深入一点的地方,黄得功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只能依靠当地向导给他带路。

  黄得功想了想说道:“兵贵神速,闽王等人在泉州方面有所动作,郑芝龙这厮很快就会派兵增员漳州,郑芝龙的援军要抵达漳州,咱们想要拿下漳州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黄得功虽然知道后方粮草的重要性,但还是决定不等后面的队伍,率家丁先行。

  要是闽王迅速拿下泉州,漳州传檄而定,靖武小朝廷也就没了。闽粤的战事也基本宣告结束,届时他黄得功将无仗可打。

  而这次入闽,他最大的战功便是收复汀州、龙岩这些小城,比起左良玉、冯双礼两人收复福建行都司、福建省城的功绩实在是有点不够看。

  郑鸿逵抵达漳州的速度远比黄得功预想的要快,郑鸿逵轻装行进,大军迅速抵达了漳州。

  大军进入漳州府城之后,郑鸿逵并没有坐以待毙,消极防守。而是决定乘着黄得功行军之际,打黄得功一个伏击。

  郑鸿逵挑选了三千精锐之士,在官道两旁边设伏。

  这三千精锐皆是本地山民,在莽莽苍苍的山林之中,踏着一双草鞋,健步如飞。

  他们对漳州当地地理环境的了解程度远强于还需要靠当地向导引路的黄得功部。

  借着茂密植被的掩护,郑鸿逵举起千里镜观察着黄得功所部的一举一动。

  相较于上一次见到黄得功的队伍,此时黄得功的队伍纪律要比之前散漫许多。

  果然还是不能让士兵过的太多安逸,郑鸿逵在观察片刻之后,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不由得感慨道。

  只是纪律散漫归散漫,黄得功的这些营兵,战斗力仍旧不可小觑。

  黄得功所部营兵的陆战能力,放在靖武朝,至少也能排在第一档,足以和他们郑家的精锐家军相媲美。

  郑鸿逵最终还是决定打黄得功的辎重队伍,黄得功的辎重队伍虽人数众多,但很多都是民夫,只有少量黄得功的兵丁随行掩护。

  黄得功的向导亦是他郑鸿坤早就布下的耳目,郑鸿逵让人给这些黄得功的向导传递信息,将黄得功引向歧路,为他伏击运粮队争取时间。

  准备停当后,郑鸿逵把握住时机,三千精锐从官道两盘的山岭里杀了出来,直接截住了黄得功的辎重队伍。

  双方在狭小的官道上展开了搏杀。

  负责押送辎重队伍的兵丁被郑鸿逵打的措手不及,但还是很快表现出了良好的作战素养。

  负责押运辎重队伍的参将吴涛,一面派亲兵向黄得功汇报辎重队被劫的消息,请求援兵。一面组织麾下士卒结阵以抗敌军。

  在吴涛完成结阵之后,原本被偷袭,处于劣势的黄得功部很快稳住阵型。

  吴涛冲锋利用地形,死死卡住官道上的平坦之地,以长枪据敌,不给郑鸿逵的精锐以接近搏斗的机会。

  与此同时,吴涛放出了弓箭手和火铳手,对着郑鸿逵的三千精锐就是一阵火力输出。

  这战法还是吴涛跟闽王征伐辽东之时所学,虽然简单,但却非常实用。

  和朱琳泽一起作战过的队伍,无论是高杰部、黄得功部还是左良玉部,多多少少都受到了朱琳泽的影响。他们也乐于学习朱琳泽的战术,积极训练火铳兵。

  这些军阀愿意训练火铳兵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火铳兵见效快,成本低,远比训练弓手要省事。

  训练弓手不仅一张好弓的造价让人望而却步,对弓手的身体素质,乃至天赋都有一定的要求,不是想练就能练成的。

  而火铳手只要听话,就算是一个傻子也能教会他放铳。孱弱的士兵和强壮的士兵扣动扳机所打出去的铳弹,威力也是一样的。

  “将车仗堆到军阵前面,以车仗为掩护,渐次射击!”

  吴涛临危不乱,催促民夫们将车仗堆放到军阵前方当掩体。

  在箭矢和铳弹的攻击下,郑鸿逵的这三千山民精锐死伤甚重。

  郑鸿逵手底下也有火铳兵,只是这些火铳兵所装备的都是老旧的鸟铳,质量和威力远不及对方所使用的新式鸟铳。

  郑家财力雄厚,倒不是没有更好的鸟铳。

  前段时间郑芝龙还豪掷万金,从红夷人手里购买了一万多支各色先进火铳,有斑鸠铳、自生火铳、甚至是手铳。

  只是郑家对装备分配的态度素来是以水师为上,陆师只能吃水师剩下的残羹剩饭。

  从红夷手里购置来的铳炮等物,都是优先装备水师,陆师只能使用水师淘汰下来的老旧装备。

  郑家毕竟疏于陆战,郑鸿逵的三千精锐很快被吴涛这支负责输送粮草的部队打的退入山林之中。

  吴涛甚至抬出几门小红夷炮,虎蹲炮,鸣炮为他们送行。

  此时黄得功也得知了消息,率军来援,郑鸿逵见状只得收拢人马,灰溜溜地钻入山林,退回漳州府城。

  此时的泉州,朱琳泽在打退靖武小朝廷在泉州府城、南安城外围的部队之后,迅速包围了这两座坚城。

  郑家在泉州经营已久,当地百姓有很多都在郑氏集团下面讨饭吃。再加上郑芝龙就是南安人,当地的百姓还是更心向靖武小朝廷,其实也就是心向郑氏集团。

  炊事棚几度派兵向当地的百姓购买时鲜菜蔬都被当地百姓拒绝。

  左良玉旧部甚至已经和当地百姓产生了冲突。

  “闽王,这些叛民全部都杀了算了,咱们一不偷二不抢,花钱向他们买东西,有都不卖咱,换做是以前,老子直接......”王虎臣来到朱琳泽帐中,向朱琳泽抱怨道。

  王虎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声桓制止住了。

  王虎臣的德行朱琳泽是见亲眼识过的,放在以前,这厮就直接开抢了。

  左良玉新亡,将军队全部托付给了他,这位新主的脾气,左良玉的部将们都是清楚的,进入泉州境内之后他们都已经非常克制了。

  只是他们幻想中泉州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直接开抢了是不是?”朱琳泽笑道。

  “在闽王麾下为兵,不敢抢,属下怕军法处。”王虎臣直摇头道。

  “泉州之民甚为狡诈,不卖咱们东西就算了,还诱骗官兵,妄图打死官兵。”金声桓向朱琳泽抱怨道,“要不是属下来的及时,有好些兵只怕是要被这些刁民打死。当地人不讲官话,他们的方言咱们的兵都是外地人,听不懂,经常吃亏,这些刁民甚至当着咱们的面大声密谋,着实可恶。”

  提到当地百姓,金声桓也是恨的牙痒痒。

  “属下的兵也吃了不少亏。”冯双礼也向朱琳泽抱怨道。

  朱琳泽在入境泉州的时候就特别交代不许扰民,冯双礼也是严格遵守朱琳泽的命令。没想到当地百姓对他们的敌意还是这么大。

  朱琳泽并不多言,只是走到稻田边,指着稻田里的稻花鱼说道:“诸位今晚就留下来和孤一起吃个饭,就吃这稻花鱼。”

  听说闽王要留他们吃饭,众将的心情好了不少,能和闽王同席吃饭,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南京朝堂上的很多大佬都无此殊荣,他们正求之不得。

  朱琳泽让王虎臣和金声桓等人下田抓鱼,王虎臣和金声桓急忙脱靴解甲,拉起裤腿下稻田抓鱼。

  只是他们动作笨拙,好半天也没抓上来几条稻花鱼。

  朱琳泽让他们停下手里的活计,问道:“诸位可有更好的法子抓这些鱼?”

  “鱼都在田里,想抓只能下田,还有甚更好的法子?”王虎臣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更好的办法抓鱼。

  冯双礼望着田埂上用来堵水的石头突然有了主意:“放水?”

  朱琳泽让冯双礼将稻田里的水放了,再下田抓鱼。

  稻田里的水被放干之后,稻田里的鱼很快显现了出来,在淤泥里扑腾着。

  众将再次下田摸鱼,不多时便摸上来上百条鱼还有不少的泥鳅田螺。

  “闽王常说军民鱼水情,军如鱼,民为水,此番属下是彻底明白了。”冯双礼恍然大悟。

  朱琳泽从竹篓里提起一尾鱼说道:“郑氏能成为一时之枭雄,皆赖闽南百姓之支持,咱们只需要将闽南这块田里的水抽干,郑芝龙就是咱们的篓中之鱼。闽南的百姓就算再刁,那也是被郑芝龙蛊惑,你们也得忍着。”

  不多时,郑森和施琅父子也来到田边见朱琳泽。

  朱琳泽又对诸将道:“诸位若是想采买当地百姓的物资,可由延平王他们代劳。”

  朱琳泽又把握收复泉州乃至整个闽南,但收复泉州和闽南之后,如何对这些地方实施有效的管理却是一大难题。

  想要降低行政管理成本,最好的办法就是降低郑芝龙在当地的影响力。

  想要取代郑芝龙在闽南地区的影响力,以及战后收编郑家的残余力量,郑森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郑森本来就是郑家人,只是和郑芝龙道不同不相为谋。

  众将也向郑森和施琅父子施礼问好。

  “泉州和南安城的防备如何?”

  朱琳泽这才谈起正事,询问众将关于泉州府城和南安城的防务。

  “泉州府城和南安城的城墙甚为坚固,很多段城墙都刚刚经过翻修。”冯双礼向朱琳泽汇报道。

  “城内火炮甚多,属下还看见泉州城内有红夷人为之操炮,想来郑芝龙还雇佣了红夷人当炮手。这些红夷人炮术之精湛,不下于我军之炮兵,我军炮兵暂处下风。”

  郑芝龙来不及训练大量炮兵,直接花银子买现成的,雇佣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雇佣兵倒也不失为明智之举。反正这些人都是有银子就是娘的主。

  “炮兵能不能直接将郑家水师停在港口内的船给炸了?”朱琳泽问道。

  相比郑家的陆师,朱琳泽更担心郑家的水师。

  郑芝龙的很多船都停泊在港口内,要是能将郑芝龙停泊在港口内的船直接炸了,那倒省事不少。

  郑芝龙虽能花银子雇佣到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雇佣兵当炮手,但能雇佣的雇佣兵数量终究十分有限。

  朱琳泽的炮兵现在虽暂处下风,那是因为他的重炮还没运达,前线所用的炮目前都还只是6磅炮和9磅炮这种中小型红夷炮,只要重炮运达,炮兵很快就能确立起对郑军的优势。

  “炸不了。”冯双礼摇了摇头说道,“郑家在港口和造船的守备力量比泉州府城还强,咱们的炮也打不过港口里的船。细作也混不进去。”

  朱琳泽点头会意,这些船才是郑芝龙老底,郑芝龙对舰船如此重视也在他意料之内,毕竟郑芝龙就是以海寇起家。

  “除了红夷兵,城内还有很多黑番,通体上下,除了眼睛和牙齿是白的,全都黑的跟木炭似的。”金声桓还是第一次见到黑番,向朱琳泽汇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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