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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零章:瘦马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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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早就过了下午,李家商队终于从南城门入城了。

南城区有集市,就开在入城主干道的两边,随着前来买卖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集市规模扩到附近好几条街道。

“爹,这集市太多人,咱们的车队被堵住了,还不知要多久才能离开南城区。”

李大宝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售卖各种山货猎物的山民,有售卖新鲜瓜果蔬菜的农妇,还有叫卖各种点心小吃的小贩。

骑马根本走不了,李东来只能下马牵着缰绳走,逮住一个老山民询问。

“老伯,现在是下午,又逢单,不是开圩的日子,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这里贩卖货物?”

“这位老爷,你说的都是以前的规矩了,现在的集市从早开到晚,天天都可以来卖货物,没有逢双逢单的规定了。”

“如今在齐王治下,城内开了很多酒楼食肆,客栈餐馆都来这里采购,还有如今城内的百姓有钱了,也会来集市买各种新鲜的食材,我们的山货猎物根本不够卖。”

这位老山民带着七八岁的小孙子来卖两只野山鸡,高兴的将赚到的三十多枚铜钱给李东来看,满是皱纹的额头笑的每一道皱褶都散发着笑意。

“恭喜老伯了,还要多谢你给我解说,”李东来虽然是豪族家主,但对于升斗小民反而态度和蔼,不摆架子。

“走小孙孙,爷爷给你买几个大肉包,再买一些食盐,咱们就要出城了,还得趁着太阳没下山赶回家里。”

老山民牵着小孙子的手,匆匆离去。

“爷爷,赶集市真好,我还要上次吃过的大肉包。”

“狗蛋你要记住,咱家能有如今的好日子,全是救苦救难的齐王殿下给的。若不是爱民如子,仁德无双的齐王殿下,咱们家上个月就已经饿死了。”

“爷爷,狗蛋记住了,长大后也要参军入伍,听齐王的命令打坏蛋。”

……

李东来的目光注视着老山民爷孙俩离去的方向,视线不自觉便看到了街道两边墙壁上涂写的大字。

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好男儿,当参军入伍,保家卫国!

百姓子弟兵,忠于齐王,忠于百姓!

看着墙壁上,用白色石灰水涂写的一行行大字,再联想到刚才那稚儿的话,李东来这个豪族家主站在大街上却感觉浑身凉飕飕,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假如有一天,齐王发布命令,李家为富不仁,压榨百姓,可能不需要大军出动,光是这些百姓都能把李家给撕碎了。

今时不同往日,在齐郡继续同齐王府作对的豪族,必将死路一条!

“爹……”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李大宝跟李老五两人发现李东来站在街头发愣,叫了好几声都没回应,顿时有些慌了。

“我没事,就是想事情走神了,”李东来摆了摆手,没有将刚才所想的事情告诉两人,以免造成大家惊恐。

李家商队继续前进,即将走出集市区域,可算是逛了大半个集市。

李老五皱着眉头疑惑道:“大哥,以前这齐州城臭气熏天,鬼都没几只,现在这集市如此热闹,齐王府给百姓发的几百文就这么耐用?”

以前的百姓一个个瘦骨嶙峋,拉去榨油也榨不出几个铜子儿,然而现在集市如此热闹,明显很多人兜里都有钱了。

李东来:“我也不是很明白,但齐王说过,钱得流通起来,百姓兜里有钱了,齐州城的买卖,商业经济才能迸发活力,才能热闹繁荣起来。”

李老五两眼茫然,完全没听明白。

李大宝解释道:“五叔,就是以前各家把百姓压榨的太狠了,百姓除了前往粮铺卖身为奴,什么东西都买不起,城里的几间店铺也就各家的子弟互相捧场,根本没人陪我们玩。”

李老五终于明悟了几分,“大宝你要这么说,五叔我总算是明白了,可是百姓兜里没钱,不证明各家赚钱厉害,将百姓手里的钱都赚光了吗?”

更深层次的东西,李大宝父子也不懂,李东来挥手呵斥道:“问东问西,深究那么多干嘛?”

“反正如今齐王府以工代赈,在给百姓疯狂发工钱,咱们李家也可以学学钱家,在齐州城多开几间铺子,不出家门口就能把钱给赚了,多好!”

这一趟外出回来,看到齐州城越发热闹兴旺,整个李家商队的人都倍感亲切,很高兴。

不一会儿,车队已经来到了街口。

“老五,你领着商队出城,回青蒙县;我跟大宝带着礼物,前往齐王府登门拜见齐王。”

李老五跟管家,领着车队直奔北城区,将从北城门出城,然后沿着北城郊折向青蒙县,那是李家的大本营。

李东来跟李大宝两父子共乘一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三辆马车,直奔中心城区的齐王府而去。

三车礼物,其中两车货物礼品,最后一辆马车是坐人的,但却一路车帘紧闭,神秘的很。

来到王府广场,李家父子走下马车,向守门岗的军卒递上拜帖,言明李家商队南下金陵回城了,请求拜见齐王殿下。

由于齐王身份尊贵,自然不可能亲自出来迎接,而是派遣侍女秋月出来相迎并领路。

“见过李家主、李公子,奴婢秋月奉殿下之命,特来相迎二位入内相见。”

秋月出自普通百姓家庭,按原来的身份来说,豪族李家家主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大人物。

不过她如今可是齐王的三大侍女之一,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无论胆识能力都有了长足的长进,现在面对李家家主也能从容应对。

“多谢秋月姑娘,有劳带路了,另有一份敬献给殿下的礼物,还请代为过目,”李家父子赶紧回礼,并递上一份礼单。

秋月迅速浏览了一下礼单,全是一些金陵、苏杭的名贵特产,最引人注目的是最后一项礼物。

秋月扫了一眼,开口问道:“这礼单上提及的扬州瘦马在哪里?可交给门岗侍卫,先牵往马厮喂养。”

此言一出,李家父子面面相觑,李大宝满脸通红,憋着笑。

咳……清了清嗓子,李东来挥手喝道:“让苏姑娘下车。”

随即,那辆始终车帘遮挡的神秘马车下来一个绿衣丫鬟,然后伸手搀扶着一个年约二八,身段轻盈,着粉白相间的袄裙,梳着云髻,脸蒙白色纱巾的漂亮姑娘下来。

此女纱巾蒙面,看不到真容,但身段轻盈,双眸澄澈明亮,右边眉角下有一颗美人痣,平添万般风情。

李家主伸手介绍道:“秋月姑娘,还请知晓,礼单上的扬州瘦马非真马,特指江南如……如苏姑娘这般貌美的年轻女子。”

李东来斟酌了一下,换了一个委婉些的说辞。

白纱蒙脸的苏姑娘,主动行礼,“奴婢苏软玉见过李家主、李公子,还有秋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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