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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自是琼花偏得月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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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知毫不迟疑的就走了,进了茶水间,旁边宫人将烧开的铜壶里的水提了过来,另一个人就开始泡茶。遥知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心里却在想着,好像成亲后还是第一次直面太子的怒火。以前的时候,纵然是有不悦的事情,他也不会让她看到的,他会在书房待到自己不生气了为止,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以至于她知道他生气的事情都要好久后才能听到一点风声,但是已经没什么用了,太子殿下早已经平息怒火,跟没事儿人一样。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殿下明显是带着怒火回来的,他觉得当真是有些不能接受,这实在是有点考验她的神经,她不太敢面对盛怒下的太子。

总让他是她的夫君。

她是没什么底气的太子妃,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随遇而安。可是她的这点随遇而安,在这种地方并没什么用。可是你让她学着去做一个八面玲珑手腕强横的太子妃,她是真心做不到。

如果她是战斗力爆表的人,也就不会在娘家的时候那么安于现状了。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好好地活着,过的每一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不求富贵滔天,不求尊荣无限。

可是上天明显跟她开了玩笑,把她扔到了这种地方。

可她除了笑着接受,放佛连哭都是奢侈的事情。

“太子妃,茶好了。”

遥知回过神来,看着已经被放在托盘里的茶盏,缓缓起身走过去亲手端了过去,一步一步的往来的路上走回去。

这九阙深宫,让她胆颤,让她惊惧,可是她还得活下去。

幸好,她在这宫里遇到的每一个人,待她都十分的和善。

所以她得知足。

回了内殿,就看到太子正立在那衣架前,双眼盯着上头挂着的衣裳瞧的起劲。

她心里松了口气,脚步也轻松了几分,将茶盏凡在炕桌上,这才看着太子说道:“殿下,茶来了。”

太子并未回头,只听他开口问道:“这就是你给我做的衣裳?”

“是。”遥知缓步上前,站在太子身后一步的地方笑着应道,“殿下可还满意?”

对于自己的针线活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一直没听到太子的回答,遥知心里就有些不安起来,难道是自己做的不好,其实太子不喜欢这样的?

正忐忑间,就听到太子开口说道:“这里头绣了藏龙?”

遥知愣了愣,随即就说道:“你看出来了?是的,这是我师傅当初教我的技法,好些年没用过了。”

“为什么想绣这个?”

“就是想啊,也没什么为什么。”遥知下意识的答了一句,抬头就看到太子转回来的目光盯着她看。她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也真的没什么,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衣服上太素了。”

她当初就是想衣服上有点花纹能配上太子的威仪,后来画花样子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了藏针法,这才构思了一副藏龙云纹。就为了花这个,她费了多少心思,只是废掉的纸就有巴掌厚。太子不喜张扬,她又觉得只有龙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这才想了这个。

现在太子忽然问她为什么,她哪里解释的清楚,这些东西都是刹那间就想出来的。

真让她像个书生一样,开口就是锦绣文章,把自己这点眼睛大小的事儿给宣扬成绝世功勋,她真的没那么厚的脸皮。

看着太子的眼神,她就慢慢的不自在了,伸手扯扯他的袖子,“你先喝茶吧,再不喝就不能喝了。”茶失去了温度,那还是什么茶,她泡茶还没能成手,但是却还是知道几分道理的。

太子的眼睛就落在遥知扯他袖子的小手上,她的手不大,若是放在他的手心,他要比她的手长出好些去。

胆子倒是大了,现在居然敢扯他的袖子了,想来这段时间骑马的功夫没白费。

衣服洗过后,第二日早上太子去上朝的时候就穿在里头了,遥知红着脸趴在床头看他自己个穿衣服。本来骑马自己行动就不太利落了,昨晚上太子比马还能折腾,所以早上她是不想起了,索性赖在床上,才不伺候他更衣了。

她虽然脾气好,但是有时候也是想要表达下自己的态度的。

她跟他之间夫妻敦伦不是没有,但是像昨晚上那么热情的人,她都觉得那不是太子了。

哎,折腾的幻觉都出来了。

所以,让太子自己穿衣!

太子对于自己穿衣表示有些郁闷,从小到大他基本上都不用自己动手,不然养那么多的宫人做什么?可是偏偏自己个的太子妃说什么她现在仪态不好见人,免得给他丢脸。说到底,还不想折腾他,看他的笑话。他虽然自己不动手,但是不代表他不会!

母后很小的时候就教导他们,任何事情你可以不做,但是一定要掌握原理。

想看他笑话,太子妃还是省省吧。

目瞠口呆的看着太子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衣裳十分妥当的穿在身上,遥知瞬间就缩回帐子里,用被子蒙住脸。

这人怎么什么都会,像她这种金遵玉贵长大的太子,怎么会自己动手穿衣,他还有什么不会的?

板着手指头数了又数,沮丧地发现,她居然没能发现太子的短处。

太子走后,遥知索性蒙头继续睡,她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

出了正殿的门,庞得海早就在外头候着,看到太子出来,立刻跟上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他居然看到太子笑了,笑了!

不由得回头看看正殿,心里琢磨不已,难道太子妃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太子的心给勾住了?

这世上的事情可真奇妙,像太子爷这样几乎是完美的人,怎么就看上太子妃那样……嗯,怎么说呢,太子妃不是不好,而是跟太子在一起就成了不好的那个,十分不匹配的那个。

但是现在真是人不可貌相,太子妃还是很厉害的啊。

早朝后,皇帝难得把儿子留下,俩父子进了御书房谈心去了。

姬亓玉看着儿子,恍惚间就如同看到了当初年少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好像就如同他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面上的表情都是严肃的,好像这世上没什么事情值得他去笑,就连弯一弯唇角,他都觉得是费力气的事情。如今的自己越来越爱笑,眼角都有了细纹,昨儿个徽瑜还调侃他有了笑纹。

笑纹,这两个字他喜欢。

他一直觉得为了不想笑的事情去笑那是委屈自己,只有发自内心的想要去笑,这才真正值得开心的事情。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事情都太顺遂了,生性机敏,做事谨慎,就算是朝政如此繁杂,在他的指导下也是完成的有模有样。可是感情的事情却不能这样,儿子不像女儿,元昭是自己知道她想要什么的,她对爱情是有一定的想法跟期盼,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他会选择帮助女儿朝前走,如今看来女儿的眼光很不错,岳怀逸的确是一个很扎实的小伙子,在翰林院那么枯燥的工作却做得十分开心。

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倒是出乎他的了意料之外,岳怀逸不仅是修书很用心。待元昭也很用心,这世上难得的就是用心两字。

此时,现在看着儿子,东宫的事情他听说一些,也略有些头疼,不知道儿子懂不懂得用心这两个字。

“你现在成亲也有些日子了,可与你预期中一样?”姬亓玉问道。

太子看了他爹一眼,十分认真地想了想,这才回答,“尚可。”

姬亓玉挑挑眉,这两个字有些意思,他还以为儿子会敷衍的回答一句,没想到挺认真的思考了下才做回答。

“哦?这么说来,对于自己挑选的太子妃你还是满意的。”

“嗯。”

“听说你带人去骑马了?”

“是。”

“这倒不像你的性子。”

太子:……

“咦?你过来让父皇看看,你里头那件衣裳好像不太像宫中人的手笔?”

太子闻言立刻掩了掩衣襟,“若没事儿子就告退了,母后还等着您喝早茶呢。”

这臭小子!

皇帝黑着脸把儿子轰走了,自己信步回了徽瑜那里,就笑着把自己逗弄儿子的事情跟她讲了,“我觉得儿子倒不像是咱们想的那么不开窍,衣服都上身了,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他身上穿的可不是谁的手艺都能上身的。”

徽瑜斟了一杯茶给姬亓玉,自己也抿了一口,这才笑着说道:“我也让人去打听了,太子妃这孩子倒是个有心的,元昭那调皮鬼故意在她跟前讲太子可怜。什么吃的穿的喝的为了安全太子不能有自己的喜好,把太子妃唬得不轻,听说回去后还真是做了功课的。这孩子也真实心眼,怎么就不想想太子的性子是那么委屈自己的人吗?他就是懒得费心思在吃喝上,不挑而已。”

这宫里头没有庶子挡路,没有宠妃横行,她跟姬亓玉的孩子没有任何事情会威胁到他们的安全,自然不用这样防狼一般的小心翼翼。

若是换做太子妃的位置上坐着的是京都哪家的姑娘,人家才不会相信,偏偏太子妃那孩子被元昭一哄居然就信了。

“也好,夫妻之间过日子,过得就是细水长流。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轰轰烈烈,又不像是你那时候身处狼窝。”

被调侃了的皇帝一点都不觉得难堪,反而说道:“若不是那般,怎么把你娶回家?可见是命中注定的。”

徽瑜扯了个软枕垫在身后倚上去,闻言就笑了,“是啊,命中注定的。”不是命中注定的,她怎么会来到这个时空,怎么会遇上他。

一晃这么多年了,自己以前的事情都已经渐渐的模糊,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来的家人的身影已经不那么清晰。很多人看着现在的自己,往往都会想不起来十几二十几年前自己的样子,那些都已经成了回忆,蒙了尘,不去掀动,便不会有波澜。

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后,好些前世的记忆更加的模糊不堪,她甚至再想也许再过几年她就真的再也想不起来,如同黄粱一梦。

看着徽瑜又有些伤感,姬亓玉便放下手中的茶壶,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圈着她,在她额角吻了一下,“怎么了?”

徽瑜动了一下,让自己舒服的靠在他的怀里,“没什么,我就在想儿子挑人的眼光不错,这个儿媳虽然是继母跟前长起来的,可是难得不妒不恨,不浮不躁,能沉下心来好好的过日子。过日子最怕沉不下心,这孩子倒真是难得。”

当初说是让太子选太子妃,其实最后能留下来的,都是徽瑜几经筛选的。她最看重的就是品性,简遥知当时能留下来,当时徽瑜也是看中她身上的恬淡气质。有些东西是遮也遮不住的,心底有欲望的人,隐藏的再好,也不会宫里头那么多的日子里能一直藏着。

说实话,遥知不是最后留下来的人中最美的,比她美的其实有两个,其中有一个的姿容甚至于不亚于她年轻时。若只看美貌,遥知就被人甩了十八条街,当时她还想也许儿子会选那个最美的,以儿子的想法放在那里看着也赏心悦目。

反正他儿子自认为自己是不谈爱情的,当然要选个美人,看着也顺眼啊。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儿子选了遥知,其实她心里也是喜欢遥知的。这孩子出身虽低,但是身上有种让人很舒服的感觉,你待在她身边不会觉得讨厌跟敌视。她想遥知有这样的特质跟她在继母手下讨生活有极大的关系的,尽量展现自己的美好,不去招惹继母的敌意。

她不是选择跟继母斗,而是选择好好的生活,徽瑜想若是换做她只怕是也做不到的。

她那继母挺讨厌的。

此时听着姬亓玉讲儿子成亲后的变化,就说道:“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边有个好的人自然会跟着学好。遥知这孩子心底纯善,内心柔软,用心待人。誉哥儿遇上她,我想也会被慢慢的软化,知道生活中过日子其实是不用总这么一本正经的。”

“今天看着儿子,忽然就想起我跟他差不多年华的时候,乍然间都想不起来自己以前居然还能这样绷着脸过日子,现在想想真是无趣。当初怎么就觉得那么舒服的,真是不可思议。”

“人都是会变的,会变成你想不到的样子。你遇上我眼尾处都有了笑纹,元昭遇上怀逸心甘情愿放下公主的身份,如今眼看着太子身边有了遥知,我也希望他能明白这漫长的生命,身边需要一个懂你的人同行。一辈子太长了,一个人走下去太孤单。”若不是遇上姬亓玉,那么她会选择留在这里,还是会想办法离开?

“是啊,一个人太孤单了。”姬亓玉重重的叹口气,那些曾经的压抑的沉重的过往都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的他只盼着徽瑜能健健康康的陪着他,一直到生命的尽头。“我们幸好遇上彼此,一直坚持下来,不舍不弃。”

“嗯,果然生命贵在坚持。”徽瑜也笑了,也很难相信她这样的女人也会爱上人,男人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才会付出信任,姬亓玉做到了。“儿子那么聪明,想来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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