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战斗组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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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阿普身子一颤,停止了滑稽的扭动,哀嚎声也戛然而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胸腔的起伏不再富有节奏,变得肆意,扩张到极限再骤然泄气。粗重的鼻息不断激起地上灰尘,像是鼓风机一般。几息之后,地面上便多出一块没有灰尘的白块,在大片灰扑扑中稍显突兀。
缓缓松开护住脑袋的双臂,露出爬满血丝的双眼,孙阿普脸部肌肉集体“造反”,掀翻了谦卑,撕碎了伪装,开启了“狰狞王朝”。
孙阿普的目光看起来冷,但其实不然,扎到脸上甚至有点烫,像是被打火机撩了一下。
淮中不管不顾,继续砸拳,还专门往脆弱的地方砸,比如眉弓、眼角、鼻孔。
因为他知道,自己就要挨揍了。
孙阿普伸手攥住淮中的裤腿,用力一拉,在淮中身体重心不稳的瞬间突然暴起,用双腿缠上他的腿,腰腹发力,双手抓地,狠狠一扭,把淮中掀翻在地。
迅速起身,高高跳起,携带自身体重和重力势能的一拳狠狠地砸到了淮中脸上。
砰!
就这一拳顶淮中砸几十拳,鼻梁瞬间骨折,皮肉软塌塌窝在一起,两个鼻孔杂糅成了一个血窟窿。
血液第一时间喷出的不多,但胜在持久,源源不断。宛如一条蜿蜒曲折的红色小溪,打通了鼻孔到地面的“水运”。具有重大历史意义 ,是伟大工程师孙阿普先生的优秀作品,史称“永不干枯的溪水”。
据淮阳海先生回忆,溪水的开辟尤为不易,是心血的结晶。当时孙阿普冲得太猛,膝盖都卡秃噜皮了,淮中更是鞠躬尽瘁,都特么疼抽抽了。
“你特么复读机啊?问你大爷问!”孙阿普再次爬起来,照着淮中的脑袋狠狠踹去。
砰!
“来,你给老子解释解释。”
砰!
“什么特么叫敢!”
砰!
“什么,特么,叫,不敢!”
砰!砰!砰!砰!
溪水的发源地也许是到了汛期,直接泛滥,淹没大片区域,摧毁并改变了部分地貌。并因水位太高而多股分流,支流交错,形成了密密麻麻的水域网络。
简而言之,不忍直视。
淮中引爆的愤怒并不很多,不会让孙阿普失控打死自己。
事实也确实如此,一拳七脚之后,孙阿普拿回了部分理智,紧握双拳,喘着粗气,默默看着如死狗一般、惨不忍睹的淮中。
说实话,后悔了。
淮中等人进入巨鹿城的当晚,大大小小的会议已经开完了,红曼体系中的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一摞照片。简单来说,史无前例的优先级,禁止主动招惹,无底线让步,被他们打死活该。
讲道理,孙阿普走出会议室时一阵后怕,幸亏在餐馆的时候自己果断撤退了。
但现在又招惹上了。
孙阿普脸上阴晴不定,不断权衡着。
是杀人灭口跑路,还是跪下当狗磕头?
对了,他爹还在这呢,选择灭口的话就不能留下手尾,得尽可能多的争取跑路时间。
想着,孙阿普扭头看向淮阳海,面无表情,但眼神戏丰富。狠辣和犹豫你方唱罢我登场,争执不下,打作一团,共同演绎着挣扎的主旋律。
淮阳海正悠哉地看着戏,见孙阿普看来,顿时一愣,赶紧起身连连摆手。
“唉唉唉!你看我干啥?不关我的事啊。”
“你打了他,可就不能再打我了!”
孙阿普直接看愣了,你们不是爷俩吗?难不成爷俩都是神经病?
这时,淮中动弹了一下,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在空气中摸索了一会,抓住孙阿普的裤腿,在上面抹了一把血。
“都说了……老子玩得起。”
“你特么年纪轻轻……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
孙阿普没搭理淮中,依旧在迟疑着。
他在心里已经把这爷俩归为神经病了,多余搭理。
这时,李客披着他那一身华丽的装备走进了军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玛德,狗日的老淮偷偷卷我是吧?
老子特么卷死你!
“我糙!”
进入靶场时,李客顿时懵在了原地,他透过炉钩子牌头盔的镜片,透过上面的哈气,努力地分析着局势。
地上躺着一个猪头怪,一头血,眼看是不活了。
那天在餐馆遇到的军官一身血,站在尸体前,老淮坐在一边,表情悠闲,手上也有血迹。
结果显而易见了,真相只有一个。
这是一个案发现场!还特么是团伙作案,老淮和那个军官是凶手!
分析完毕,他回过神来,摘掉头盔,迈步走进案发现场,率先朝着孙阿普走去。
孙阿普面色难看,死死盯着走来的李客,肌肉紧绷,随时准备暴起。
该死!自己太犹豫了,咎由自取。
啪!
李客把手拍在孙阿普肩膀上,面带惋惜,不住摇头。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但没事,既然你能和老淮一起干这事,第一,说明这人该死。第二,说明你们是朋友,老淮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事就算咱们三个一起干的。”

“放心吧,我帮你们一起处理尸体,保证能遮掩过去!”
“暴露了也没事,我那个侄子,也就是老淮他儿子。现在混得老有出息了,惹上麻烦了就找他解决,保准没事!”
感受着肩膀上的拍击,看着李客脸上的热情和诚恳,孙阿普彻底懵逼了。
他现在不光怀疑这三个人有病,他还怀疑自己有病。
说了半天,结果这小伙子一点反应都没有,李客叹了口气,连连摇头,迈步朝淮阳海走去。
年轻人,心理素质太差,还得练。
“老淮,这人惹着你了?”李客放下了几件炫酷装备,特娘的确实有点沉。
“没惹我。”淮阳海翻了个白眼。
“那就是那个小伙子的仇人了?”李客掏出烟盒,“该说不说,你这小兄弟还是年轻,心理素质太差了。”
“对了,躺地上那个是谁啊?”
“淮中。”淮阳海顺势蹭了一根烟,夹在耳朵上。
“哦,淮中啊……”李客刚要点烟,突然愣住,手一歪,点的不是烟,是鼻子。
“我糙!”
李客直接跳了起来,蹦得老高,一半是烫得,一半是惊得。
“淮…淮……淮中?”
“淮中死了?!”
“没死。”淮阳海不耐烦地抠了抠耳朵,嫌吵。
“老淮,那小子虽然不孝顺,但你也不能下此毒手啊。”李客懵逼地看着淮阳海,“虎毒还不食子呢。”
“都说了不是我干的。”淮阳海又翻了个白眼。
“那你也不能在这坐着,抓紧给他救下来啊!”李客焦急道。
“我又没有异能,不是战斗组的人。”
闻言,李客沉默了,长久地嘬了一口烟,但却忘记了吸入肺中。烟雾从他口中溜出,弥漫在他精心修饰的“战斗胡子”间,宛如剃须时打上的泡沫。
片刻后,他重新拿起装备,戴上头盔,左手刀,右手枪,迈步朝孙阿普走去。步伐并不很有威势,也不很坚定,但速度不算慢。
看着李客悲壮的背影,淮阳海吐了口唾沫,评价道:
“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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