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这个——不要钱”。老人家摇头,举着双手用力的挥。
不要钱?
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买了东西不要给钱。难怪他还有时间盯着别的地方看也不需要看着自己的东西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赚钱嘛。
不过,他们倒是很好奇,他不收钱,他打算怎么过生活。
还是说,他原本就是个家财万贯的大老爷,没事可做,闲得无聊才出来摆摆摊子,体验一下生活。
不过——无忧可没有白拿人家东西的习惯。
“这怎么可以”这些东西不可能是自己做出来的,进货需要钱,她怎么可以让人家做陪本的生意呢。
无忧微微转身,晓丫会意,从随身带的袋子里掏出银票。
“银票收吗?”
带出门的银子太少,买了这么些东西,剩下的银子可不够付。
老人家胡乱的点头,接下晓丫递上来的银票收着。无忧开心的转过头,将挂件带在风修衣的身上,就在这时,风步雍淡淡的抬起了头,视线无意的扫向那个摆摊老头儿的脸上。
顿时——
他的脸色一沉,如六月的天,晴空马上劈下一道雷,接着就要下大雨了。
他一言不发的抓起无忧的手,转身便走。
毫无准备的无忧,被扯得莫名其妙。
她用力的稳住自己的脚步。
“夫君——怎么了?”他的脸色变了,他的身体又绷得紧紧的,是又遇到让他不开心的事儿了吗?可是——刚刚她一直都在啊,为什么没有发现有什么可以让他不开心的事呢。
“别问,我们回去”。
“哦——”
既然他这么坚持,无忧也没有理由于反对了,大不了回到客栈再慢慢问好了,他一定会告诉她的。
“等等——”
前脚刚抬,后方就传来急急的叫声。
闹市街头,人来人往,事情吵而杂。
老人家急急忙忙的从摊位后面跑了出来,走到风步雍的面前,无忧才看清楚那个老人的模样和气势,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普通的摊贩,如同她先前所想,只是,她没有想到,在他身上能看到这样一股威股。
然而——在他的身上,又是不和谐的哀伤气息。
“安儿——”老人家一声轻唤,嘶哑的声音带着泣意,老脸上已经快要泪布满面了,他的手,剧烈颤抖着伸了过去,似乎是想抚上风步雍的脸,也似乎是想摸摸风步雍怀里的风修衣,但是,不知是何原因,让他伸出的手迟迟不敢落下。
风步雍微眯着比任何时候都更冰冷的双睛看着眼前的老人。
无忧心中暗中惊呼一声,他生气了——
“大叔,你认错人了”。她试图尽快让老人家离开,否则的话,一旦他真的发火了,这火可就不好灭了。
“不”老人家非但不走,还用力的摇头,“他是安儿啊”,是他找寻许久,二十多年没有见面的儿子啊。
老人家,就是南国宁国公府的宁语承,他派探子日子测出,风步雍到了这里,所以,他也提早来到这儿,摆好摊子,就是希望能见到他一面。
没想到,他们真的来了,他也真的见到了。
只是——
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和满身的伤痕,心里就像破了个洞一样。儿是父母的心头肉,他一大把年纪了,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心能不痛吗。
“请你离开”
无忧说话没有用,东方起直接上前就要赶人。
无忧忙拦住他。
“等等——”她将东方起拉到后面,“他是老人家——”
老人家?
东方起一脸的不解,他赶人跟是不是老人家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老人家,他也一样的赶啊。就算不是,对方是个孩子,他也照赶不误。
不过,既然夫人都开口了,他也没有理由不退下。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如今夫人的意愿就代表了堡主的意愿,他和方天,可是从来不会违背堡主意愿。
东方起退下,无忧的手还被风步雍紧紧的握着,所以,她没有办法走到更前面去。只好满着歉意的轻笑低语。
“我夫家姓风,所以,您一定是认错人了”。
“不,我没有认错”。
老人家可坚持的很,“他在姓风之前,姓的是宁,他的本名就叫宁中臣,是我宁家的子孙”。
老人家说的激动。
风步雍的眼神却更冷了。
“宁家的子孙?”他不屑的轻哼一声,“风某高攀不起”。
“安儿——”
任由宁语承再怎么叫,风步雍已经拉着无忧走了,身后有方天和东方起的阻拦,宁语承丝毫办法都没有,就是一旁的部下都出来,也不是方天和东方起的对手。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儿离开。
无忧错鄂半晌,不知道该有何反应,只是傻傻的任由风步雍拖着走。
不过,他显然没有耐性的很,才没走几步,便一伸手揽住无忧的纤腰,身形起,无忧只听到耳畔呼呼的风声。
然后——
再度停下来,他们已经到了居住的客栈,进了他们的房间。
她的心跳有些快。
风步雍松开了她,顺手将儿子也往进了她的怀里,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他的双眼中,并没有任何的景物,只是这样的看着。
神魂已经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
无忧努力的安抚平稳自己的呼息,然后,抱着儿子缓步走到他的身后,心疼他的背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他这样。
为什么——
是,她当然知道他不是风良的亲生儿子。
只是不曾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一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
如果,他的父亲早就知道他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找回他,而要等到现在?天底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他们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苦衷啊。
“夫君——”
这个时候,她该让他好好的静一下。可是,她不能真的放任他静下心来,否则的话,他只会更沉于自己的世界,而与外界脱节。
她要逼他、迫他,就算再烦,再恼也要感应现实。
“刚才那位老伯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
“宁中安?”她轻喃,“还是没有风步雍好听呢”,不管是哪个名字,名,只不过是一个称号罢了,他就是他,就算被唤成是张三,李四,他也还是他啊。
风步雍高大的身躯因为她这句话而微微转身,低着头,黑眸无底轻凝着她。
“其实,就算让他多叫两声又何妨呢——好好好,不叫,不叫,不让他叫了,你别板下脸嘛”,无忧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他,语意轻柔,就好像是在对着怀中的风修衣说话,而不是他,风步雍。
“他年纪也一大把了——好好好,不提他,不提他——”
真是坏脾气的男人。
“那——我们到别的地方去玩好了,反正,也不只是这一处啊,省得呆在这儿巧不巧的会遇到他,好不好?”。
“嗯”。
他总算是应声了。无忧松了口气。他的脾气不好,真的不好,之前沉默无言,又看不到他的表情,她总以为,外人所言的他冷酷,他无言只不过是他不善言词而已。如今才知道,压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啊——
如果没有人制止的话,一生起气来,保证那个惹他生气的人一定不会长命。
就算他不杀人。
只要他一沉下脸,一个阴森森的眼神,就足够吓掉人家半条命了,哪还有谁敢惹他不高兴。
不过——她的心里,还是放不开。
不是她的好奇心过剩,而是,想了解他,了解他为何会被公公收养,了解他为何性情会变成此,了解他,明明亲爹还犹在世,父子却分居二地二十多年不曾相见。
有太多太多他的事,她想了解。
他们是夫妻。
夫妻间原本就不该有任何的秘密,坦承开来,心,才会放开,才能完全的接纳对方。她的心,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隔膜。但是,他的心不同——他把自己的心埋得太深,太深。深到他自己都不一定找得到。
所以,她要好好的帮他,帮他找回那颗生气勃勃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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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他们出发,离开边关。
原本无忧还打算出关往南,到南国看看。但是,风步雍一沉下脸,她就改变主意了。通常大多时候,他只会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沉下脸的时候并不多。
但是——仅是这一天一夜里,他沉脸的次数,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多。
所以——他们改道,继续往东,东国之首进发。
事实上,每到一个地方,都有狂风堡的生意所在,不过,风步雍一不察帐,二不看人,所以,有没有那些地方都不重要。
他们都是居住在客栈里头,压根就跟寻常出游的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你自己走”。
“娘———娘娘——”风修衣还口龄不清,小脑袋左瞧又瞧,就是瞧不出,他该怎么离开这里。
刚刚,他那个很有良心的娘亲,把他自己一个人放靠在墙边,然后,站得老远去瞧热闹了。
让他一个人慢慢走。
天知道,他还是个一岁不到的孩子,他会走才有鬼了。
所以,他的四肢紧紧的粘着脚。
发誓要当一只壁虎也绝对不离开这面墙。
万一摔倒,小屁屁可是会很痛的。
“来啊——来啊——”
前面有一双手,用力的摇着。
风修衣很不给面子的撇过头,理也不去理会。
无忧呆呆的看着儿子哼气的动作,她刚刚没有看错哎,那个小子真的在做那样的动作,老天——到底是谁教他的。
“衣儿,来,到娘这儿来——”
“嗯呖——”
呃?
什么意思?
“再不过来,娘可就要走喽”。
“嗯呖——”
呃——
他们的沟通是绝对的有问题。
无忧就快要无计可施的时候,想上前敲他的小屁屁,结果,一双大手把粘在墙上的小家伙抱了起来。
“夫君——不要抱——”无忧一声惊呼。
这小子就是让人抱惯了,才会不愿意走路。
这个时候,他也该学学怎么走路了。
风步雍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他还小”。
“还小?”不小了,呃,好吧,就算还小,学学又没有什么坏处。
“等他满两岁再来学”。
呃?
无忧呆呆的望着风步雍高大的背影从她眼前消失。
二岁?
他怎么不说二十岁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