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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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皇山顶的左侧后方有一座被称为死亡涯的高涯,曾经,有多少人在这里寻找自己的亲人,却连影子都寻不找。

  自从狂风堡占据整个紫皇山之后,这死亡之涯早已被人忘怀,如今,只有年老一些的人才听过这个名字,却也记得不正切。

  紫兰花就生长在这死亡涯一人之下的位置,一排三朵,紫兰花即奇也珍,开花的周期极为短暂。

  半月一周,开花至凋零。

  只有三朵儿儿实在不多,所以,只有多来几次,多采几次,才够所有的人泡茶明目的。

  无忧只所以知道这事儿,并不全是那一次从风步雍口中得知的,这个男人,就算是说话也不会说全,让人云里雾里慢慢猜测去,若是没有耐心的人早就被他折磨的抓狂。无忧不是其他人,她有的是耐心,否则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无忧和现在的风步雍,这个世上更不可能出现一个名为风修衣的小家伙。

  无意之中,无忧发现风步雍随手携带一个小小的卷轴,她一时兴起,瞄了一眼,才发现,那副卷轴就是风步雍之所以能成为破邪毒尊的关健所在。

  卷轴很小,上面却记载了相当多的东西,多到足够让风步雍称霸江湖,顶着破牙毒尊的光辉招牌。

  在那卷轴之上,她看到了紫兰花,为明目所用。

  服下紫兰这后,即使再疲惫,双目也不会晃神看不见东西。就是在漆黑的夜里,也能分辩四周的物体,不会像个睁眼瞎一样到处去磕到处去碰。

  卷轴上面记载,紫兰易于生长在陡翘的山涯之上,无忧只是无事之时随意兴起找找看,没想到,紫皇山上尽有死亡涯,而这死亡涯边尽长着紫兰。

  紫兰何其珍贵!

  她也知道,练武之人,练到一定时候,双目也可以通明,就算是晚上,也能如白天一般,通行无阻。

  但是,普通人不行。

  紫兰却能让普通人变得不普能,她瞎了十几年,所以,她比谁都能体会,四周处于一片黑暗的感觉。

  她更用心,用心于采取紫兰,用心的晒干它们,用心的泡好茶水,分给每一个她最爱的人。

  “夕阳好美”。

  坐在涯边,迎着风,向着阳,无忧轻轻一声叹,身边除了微微的风,无声无息,仿佛那个始终跟随在她身后的男人压根就不存在。

  “能看见真好”。

  唇畔的笑,能与天际的夕阳争辉,眼中的亮,能与夜里最闪亮的星争艳,她小小的娇躯笼罩在一片无尽的光环之中。

  像是一不小心从天际飘落的仙子。

  站在人间的最顶端看着底下生存百态的人。

  那美,那灵,那柔——

  让人想叹息。风步雍宽大的手掌悠然握紧,为心中突涌的急流。

  无忧伸长屈起的双腿,侧过身转过头,扬起小脸,漾着那美丽的笑,看着他——然后,小手拍拍身边的平埋的草地,“夫君——”。

  无需多言,他知道她所要表达的意思。

  不知何时起,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猜得出来,只是,他仍然看不透她的心,或许,那是因为他根本就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高大的身躯向前二步,在无忧的身边坐下。

  不言不语,随着她的手,看向天际的夕阳。

  夕阳美不美,风步雍完全不予置平,但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身边的小女人,美得不像话。

  夕阳之下,一双人儿,影成一。

  无忧的小手,抓上风步雍手臂,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高大的身子微微一僵,然后一动也不动的任由她这么攀着。

  心,再度叹息。

  他仍然不习惯于她的碰触。

  “你累不累”。

  突然,无忧放开了他的手,瞪着灵巧的眼儿直直的望着他,清丽的小脸上,尽是一片担忧。

  风步雍微怔,一时之间,无法意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吧——”无忧坐正了身子,“下次我不会再碰你了”。一声叹,二声叹,叹出她心底的无耐。

  风步雍黑眸悠地一沉,薄唇蓦然紧抿。

  “全身上下都绷得死紧,好像你的敌人随时随刻都会从你的背后冲出来对你大砍大杀一番,这种感觉真的很累对不对?”

  风步雍无语,只是双手紧握成拳,力量重极了。

  “虽然我不是你的敌人,但是,也让你有这样的感觉,真的很抱歉,夫君——”那双水灵的眼中盈满了浓浓的歉意。

  风步雍的咽喉处一声鼓动。

  “以后,我一定会离夫君远一些”。

  说着,她真的移动着自己小小的身子,与他拉开了距离。

  风步雍咬紧牙关,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只差没有把一口的钢牙咬得粉碎。

  “够了”。

  他低吼。

  无忧无辜的担心眼眸盯着他瞧。

  这个男人真的不好相处哎,都依了他了还要发火,小脑袋往涯下探了探,不知道她现在往下跳跳看,他会不会消消火。

  她不知死活的举动更惹火了风步雍,

  长手一伸,无忧已经被他牢牢的扣在怀中,他的气息,即重且浓,他的心跳,一声紧接着一声,重重的。

  无忧担起小脑袋,迎上她的眼眸中闪着火花。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气恼的大吼。

  这辈子,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气至此,对宁家的人,只有恨。对风良只有敬,只有这个小女人,他是咬着牙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无忧无声的摇了摇头。

  她并没有想做什么,真的——她的想法一向单纯,单纯的不需要任何思考就能够看出来,只有他看不出来她的关怀。

  只有他无法意会她的关怀,进而打开他冰封许久的心。

  “以后不准再到这里来”。

  气恼的声音隐尽,冰冷的声音响起,这是他的命令。

  无忧立刻锁紧了秀眉,“那怎么可以”。

  她辛辛苦苦的等着紫兰开花,好去采。这会,他要是不让她再到这里来,她要怎么采。呃——虽然每一次都是他在采,她只是在一旁指挥。

  但是,若是没有她的坚持,他一定不会去采的。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紫兰一次又一次的凋零而不用吗?

  那是多么浪费的一件事啊。

  她才不会做呢。

  “为什么?”

  为什么?风步雍眯起那双冷残的黑眸。

  她心然还敢问为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只要稍微一不小心,掉至死亡涯只有死路一条吗?死亡涯至今还无人找到下去的路,也就不会有上来的路,那么高,谁知道摔下去的是的死状会有多凄惨。

  “没有为什么?”他冷冷的轻哼一句。

  无忧睁大双眼。

  哪里会没有为什么,无论什么事情总有个原因的啊,他不告诉她就算了,她也不强求。撑着他,她努力的站起身子,“好吧,等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不再为这里了”。

  “你该死”。

  “好吧,既然我该死,就从这里跳下去,也算是省了事”。

  说着还真往涯边靠近。

  她只是想激他,激他那不死不活的样子。

  没想到,风步雍的反应更为迅速,无忧只是眼睛一花,身子便已经凌空,除了风呼呼的在耳朵响着,她什么都听不到。

  直到她恢复知觉,人已经在石屋外,风步雍气呼呼的进了内寝,方天、东方起和晓丫怔怔的看着风步雍,一时之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

  堡主发火了?——

  方天和东方起的脑子有半刻的空白。

  这次,谁要倒大霉了。

  风步雍一消失在内寝,晓丫便迎了上去。

  “小姐,怎么了?”

  无忧摇摇头,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难道,仅是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就把他惹火至此。

  不大可能吧——

  他可不是别人,他是风步雍啊——

  那个需要她更加用心更加努力的男人。

  “夫人——没有惹堡主吧”东方起小心亦亦的问到,希望不是夫人了,好不容易夫人才让堡主变得更像个人。

  万一夫人惹了堡主,堡主再一个不小心,气过了头,一掌拍下去,他们该怎么办?

  “应该是吧”。

  无忧额首。

  方天和东方起猛吞着口水,他们是不是该未雨筹谋,先把夫人转移阵地。

  “没事的”无忧笑看他们的紧张,“等他气息了就没事了”。

  气消?

  问题是,他的气会消吗?

  无忧的无谓,方天和东方起也不好太小题大做,晓丫将摆放在桌上的信交给无忧,无忧的怀里,已经抱着风修衣轻了好一阵了。

  “晨笑的信?”

  瞄了一眼字迹,无忧便看出来是妹妹的信了。她将怀里的儿子交到晓丫手上,拆开信,一字一句往下看。

  唇角也随着看信的内容而扬起。

  “小姐,二小姐怎么了?”晓丫好奇的问。

  无忧眯着眼儿笑开了。

  “晨笑怀孕了,马上要做娘亲了,昊天紧张兮兮把她关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她去,她都快无聊死了,所以才写信过来,让我上西门家去陪陪她”。

  “上天总算是开了眼了”。

  “可不是”。

  西门昊天在经过上次那事儿之后,自然是格外的小心亦亦,不会再允许晨笑受到任何的一丝损伤。

  伤的不只是孩子,也会是晨笑。

  晨笑可是昊天心头的一块肉。

  晨笑是幸福的,嫁给那样一个好男儿。

  “小姐要去吗?”晓丫问到,顺手抓开风修衣嘴里咬得发,刚长牙的小家伙是见什么就咬什么,也不怕把他小嘴里仅有的两颗小玉米粒咬掉下来。

  反而越咬越起劲。

  “嗯”无忧额首。“过些日子,咱们一起上西门家陪陪晨笑”。

  “夫人——”一听到无忧这样的决定,方天和东方起异口同声的惊叫。“万万不可啊——”

  无忧眨眼。

  “为什么?”

  瞧他们激动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

  “呃——夫人还没有问过堡主”。

  过问堡主?

  无忧的眼,探向内室,那里头正在气头上的别扭男人,问他?是的,她会问——

  “他不会一起去的”。

  跟她回娘家,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她知道——去西门家,她是万万请不动那一尊大神。

  方天和东方起同时点头。

  没错,堡主肯定是不会去西门家的。

  “没事”无忧轻轻摇了摇头,“我会跟他说的,到时候,我们三人去就好”。

  她们三人——

  她,晓丫和风修衣。

  方天和东方起张口欲言,却发不出半个音,她们去了——那堡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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