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来了这里,他发现跟之前的庆宁苑一样,单调,无聊,所有人都对他不好。
不管他做什么,那个老太太都说不好,不好。
那哪样才是好?
他烦躁不已。
“再……过个五六天吧。”李娇娘握着他的手,安慰着他,“五六天就可以了,我来接你。”
以陆老太太的品性,一定会将消息送往临安去。
届时,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这个孩子了。
陆家,是看不好赵琮的。
“说话算话!”琮少年伸着右手,和李娇娘勾了勾小指。
李娇娘,“……”这是哪学来的?
琮少年眉飞色舞,“是瑜妹妹告诉我的,这表示说话不能反悔。”
瑜妹妹?
李娇娘恍然,定是陆大郎的小女儿,那个年纪不大,却很活泼的五岁小姑娘。
这孩子,这么快就有伙伴了?
“好,说话算话。”李娇娘笑眯眯道。
她将挂在马鞍上的提篮取下来,取出里面的纸袋子,“这里装着我买的蜜枣,拿去吃吧。要是怕人问起来,你就藏起来偷偷吃。”
这孩子抱怨过陆宅的枣子蜜饯不好吃,她回去后,马上将他常吃的蜜饯铺子的蜜饯枣子,买了不少回来。
藏起来吃?这个容易。琮少年兴冲冲点头,“我晓得了。”
李娇娘看看天色,“你回去吧,他们找不到你,又该问话了。”
琮少年的脸上,马上挂着不情不愿。
但他是个听李娇娘话的人,还是点了点头,“嗯呢,我进去了。”
抱着蜜饯纸袋子,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后院门。
但李娇娘看得到,他并没有走,一直藏在门后面。
过了一会儿,有人大声喊着,“咦,谁在门那儿?”
他才飞快关了门,往宅子里跑去了。
李娇娘看看身后,爬到一株大柳树上,往那宅子里看去。
琮少年跑着跑着,还往后门这儿看着。
这孩子……
李娇娘心里又酸涩,又欣慰。
……
越州城到临安,不过二三百来里的路程。
天气晴好时,快马加鞭,早上出发,晚上就能到。
赵大郎是卯时三刻,太阳还没有冒出头的时候,从陆宅出发的。
他在临安城即将关城门的那一刻,进的城里。
看着身后缓缓关上的高大威严的城门,赵大郎抹了把汗。
幸好路上没有怎么停歇,不然的话,这会儿的他,得在城外找乡民家过夜了。
赵大郎来过临安城多回,记得主城的路线。
他稍加打听,就找到了户部侍郎叶衡大人的家。
临安城比越州城要冷。
深秋的夜晚,街上少有行人。
叶家大宅的大门紧闭。
北风呼呼地吹着,将屋檐下的两只红灯笼,吹得左右摇摆不止。
陆大郎伸手拍着门,“开门,开门?越州城楚国公府上来访,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叶侍郎大人。”
说陆家,临安没几个人记得。
谁叫陆老太爷和陆老爷,去世多年了呢?
人一走,茶早凉了。
说楚国公,临安城里却还有人记着。
被追封国公的人,可没有几个人。
守门的将侧门上的一个小门打开来,探着头往外瞧,“有贴子吗?”口说无凭,以贴为证。
“当然有了。”赵大郎马上取了拜贴递上。
“你等着。”仆人关了小门,拿着贴子飞快跑进去了。
没等太久,宅子门开了。
叶府的大管家亲自走出来,笑着相迎,“原来是楚国公府上的陆大官人,请进请进,我们大人还没有入睡,正在书房呢,请跟我吧。”
“有劳了。”陆大郎松了口气。
仆人去牵他的马。
陆大郎跟着管家,来到叶府前院的书房。
一身家常衣的叶侍郎,马上朝陆大郎走来。
他拱手说道,“陆大官人大老远从越州城而来,可有什么要事?”
“家祖母派我前来送一封亲笔信给大人过目,事情紧急,大人请尽快过目。”赵大郎将怀里的信件递上。
这边,叶侍郎喊着小仆上茶,他则看起信来。
信封上面有印章,有署名,确实是陆老太太的笔墨。
叶陆两家,在两家的老爷子活着时,有些来往,自打老一辈的过一世后,陆家又没人在临安做官,这来往就淡了下来。
忽然之间,老太太送大孙儿送来亲笔急信,叫叶侍郎惊讶不已。
他飞快抖开信纸,看起了内容。
这一看,吓了他一大跳。
原来……
失踪的普安郡王在陆家!
“郡……琮小郎君可安好?”叶侍郎收了信,急忙问道。
赵大郎一怔,小郎君?那个傻小子?
“哦,他好着呢,有吃有喝有玩,快快乐乐着。”他心中暗忖,这信上写了什么?
叶侍郎不问别的,怎么忽然问起了那个傻子?
莫非,傻子是叶家的人?
想到叶家如今的地位,已经远超陆家。
陆大郎将随口要贬低琮少年的话语,马上收了收,言语之中,对琮少年全是关怀怜爱的语气。
信上的内容,当然是讲明了赵琮如何到了陆家的前后经过。
又提到,赵琮流落街头时,可能受过刺激,记忆有些残缺。
为了不让人对他非议,陆老太太将他的身份瞒着,连孙儿们都没有讲明,也要叶侍郎严守秘密。
这个不屑陆老太太提醒,叶侍郎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如今官家收了两位养子。
将来是谁当太子,谁继承帝位,官家还在对他们考核着。
叶家和赵琮生父早有来往,叶家的整个家族,将宝都押在赵琮的身上,他们全族人在赌赵琮继承帝位。
他们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赵琮有事。
而赵琮名声的好坏,关系着将来是否被选为太子!
“那是我一位亲眷的孩子,在此,叶某感谢老太太收留那孩子,多谢了。”叶侍郎朝陆大郎抱拳一礼。
这可是侍郎大人啊,四品的官!
陆大郎不过是蜀地一个七品小吏,吓得他赶紧还礼,“不敢当不敢当,照顾一个孩子是应该的,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嘛。”
天已晚,叶侍郎一面差人安排晚膳,一面差人布置客房,安顿陆大郎在府里休息。
陆大郎赶了一天路,累坏了,当下道了谢,用膳去了。
叶侍郎派了自己的弟弟,陪着赵大郎吃晚饭,他则连夜赶往赵琮亲哥哥的府邸。
赵琮的父母早亡,幼年的他早早被选入宫中做了高宗的养子。
比他年纪稍长,唯一的兄长赵圭继承了家业。
虽然年纪还不到弱冠,却已是十分优秀的人才,如今正被高宗器重着。
不久前他得知弟弟失踪,急得他从秀州急匆匆赶回临安,正差人四处打听赵琮的下落。
叶侍郎来到赵圭的宣德郎府,对赵圭说明了来意后,赵圭又惊又喜,“我马上去接他回临安!”
叶侍郎却说道,“郎君,莫说这会儿城门关了,你出不去,就算是出得去,你到了越州大张旗鼓的接回小郡王,又如何呢?他现在,失忆了!”
赵圭吸了凉气,“你说什么?失……失忆?”
叶侍郎将陆老太太的信递上,“郎君请看吧,情况,不大好呢。”
他神情肃然,惊得小小年纪就挑起家业的赵圭心乱不已。
匆匆打开信。
果然……
他静了静心神,“叶大人,这样看来,只能悄悄前往,不惊动其他人了。”
“嗯,明早城门开时,我派舍弟前往。”
“我也去!我得亲眼看到二弟平安,我才放心。”赵圭也说道。
……
第二天,天萌萌亮时,叶侍郎的二弟和赵圭二人,只各自带了一个随从,就从临安出发赶往越州。
他们四人行路的速度,比陆大郎更快,加上又是好马,四人赶在天才擦黑时,来到了陆家。
到了陆家,还没有见着主人,就见府里的仆人一阵慌乱。
细听之下得知,府里一个人不见了。
是个新来的小官人,叫琮儿的那个。
琮儿?
赵琮?
赵圭惊得差点没跌到,弟弟又不见了?
他抓着一个仆人厉声问道,“多大年纪的人?是不是叫赵琮?”